愚鈍本質

Erik看著年輕的導演習慣性地咬著下唇，滿臉通紅地接受劇組人員一波又一波的酒精攻勢，腦袋中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妥。等到腦海中的警鈴響得跟港邊的船鳴一樣大聲、真正付諸行動的當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勇氣抓住那隻看似健康，但在走廊的日光燈下顯得蒼白的手。

　　「喔、」Charles大喘著氣，背脊靠上了逃生門旁的牆壁，絲毫不在意上面還有幾個烏漆墨黑的手印，「這可真是瘋狂。」

　　逃生門沒有完全密合，接近零度的冷風從門縫吹入，對於攝取了不少酒精的兩人來說並不足以構成感冒的條件。Erik搖晃著手中的杯子，冰塊在杯壁上敲出聲響。

　　「所以，為什麼拉我出來？」Charles用手撥著散落到眼睛前面的頭髮，對著Erik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不知道。」他誠實地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在想好了足夠的理由前身體就先行動了，以致於他現在只能板著臉掩飾內心的不安。

　　Charles倒是不介意地聳肩，「賽德卡？」

　　Erik一時之間不懂他的意思，直到Charles把他的下巴挪了挪，「啊、」Erik稍稍抬起了酒杯，「賽德卡，沒錯。」

　　「對白蘭地情有獨衷？」

　　「單純只是因為不容易失敗罷了。」

　　「正確的選擇。」Charles從鼻子裡哼了兩聲，「琴湯尼則是個失敗的選擇，至少在這個晚上。」

　　他把幾乎要陷進牆壁的自己抽離出來，拖著腳步來到Erik跟前，右手抓過了酒杯把剩下的都喝個乾淨。期間目不轉睛的盯著Erik，像是喝的不是酒一樣。Erik幾乎要懷疑是否那不是杯酒而是汽水。

　　「……正確的選擇。」他將酒杯轉了一圈，伸出舌頭把唇上殘留的酒給舔乾。

　　「你剛剛說過了。」

　　「不，我是說你的行為。」 Charles笑得像是剛得到禮物的小孩，Erik腦中的警鈴又響了起來，以不太相同的方式。他專注地盯著距離縮短的湛藍色，所以沒能即時發現摟住自己後頸的手。混雜著白蘭地與與琴酒氣味的吻就這樣遞了過來，長於倉促且短於漫長，Erik的腦中轟隆一片，嘴唇分開時的聲響彷彿鬧鐘的關閉按鈕，世界歸於寧靜。

　　「這樣並不能讓你好受點，導演。」

　　「叫我Charles。」他露出了迷人的笑容，Erik一直喜歡的那種，「況且醒酒從來都不是個選擇。」

　　他接著湊上前，瞇起了好看的眼，「琴湯尼的味道還行嗎？」

　　「似乎沒你說的差。」

　　Charles咯咯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Erik的回應還是他放在自己後腰的手，「也許我們該試試黑暗之吻什麼的。」

　　「這我不太確定。」

　　「我想你會喜歡的，」Charles藍色的眼透得出水，「因為這也是屬於不容易失敗的那種。」

　　那晚因為後來出來抓人的Raven的緣故，黑暗之吻沒能點成，

　　而Erik只記得了琴湯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