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鈍本質

「所以你們會死嗎？」

在第28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忍不住脫口問。

「會，等債都償還後，就能入輪迴。」

雖然應該是機密的事情，但上次既然都說了，一事不二罰，跟同一個人講不算是違規吧。

「所以死亡是種解脫。」

「……以我們的角度來說，是的。」

他匡啷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所以我什麼時候會死？」

「不知道。」

他忽視口袋裡的那張卡片帶來的熱度認真地回道。

「你想活嗎？」

那人突然停下了動作。

不久前，有個人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當時的回答是肯定的。

現在他不確定了。

像是誤會了他的表達，地獄使者接著說：「你要是想活的話，也可以……」

「不想。」他看著顯然鬆口氣的黑衣男人道，「怎麼，要是想活就得殺了你嗎？」

「不是的。」

上次的他活了千年，受盡苦痛，他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轍。

「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來接手的。」

「太好了。」

「你就這麼想死？」

「沒有，只是我不想殺你。」

這次換成地獄使者停下了動作。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像我認識很久的朋友。」

可能是因為我要死了吧，閔基憲如此喃喃自語著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地獄使者在情緒湧上前默默拉低了帽沿。

「所以我可以走了？」

此刻的他看起來像是前幾世那個輪迴之外的存在，狂妄驕傲全無病態。

「你很開心？」

「不知道，總覺得跟你走，應該滿好玩的吧。」

本該無心跳的地獄使者再次體會到心臟漏拍的感覺。

「可是……」

「什麼？」

「……咳，我這人不太會說話，我就直說了啊。

「你可以換頂帽子嗎？真的很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