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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鈍本質

舊址在樂多,遷移過來

【GGAD】The Beginning
版本:Ⅰ
類型:G
性質:劇情
根據:無(哈利波特同人)
配對:GGAD
日期:2017/3/15 – 2017/3/23
愚者:夜影N.S
備註:為了HP only絞盡腦汁生產出的無料,希望有機會能寫寫之前兩篇交待好戒指的下落


  他感覺到自己正漂浮著。
  不受任何力量的影響,單純的存在於空氣之中。硬要形容的話,可能接近於跌在一坨棉花裡的感覺,但是沒有棉花的扎手觸感。縱使完全使不上力也不會感到不安,內心很清楚地知道終究會降落到一個舒服的地方。眼前所見一片白茫,沒有霧氣的潮濕感,像是一層紗圍繞在自己周圍。
  他並不認為自己會上天堂,但這裡也不太像地獄。實際上,他不相信任何一種死後的描述,死亡對於他而言就單純代表了結束,僅此而已。他稍稍揮動了手,空氣開始有了變化與流動,帶著自己踏到了某片土地上。
  周遭還是一樣的潔白,他眨眼,確認逐漸浮出的景物不是自己的幻覺。古老的木造建築與遠處熟悉的教堂鐘聲令他確信自己到了那個地方。
  高錐客洞。啊哈,真是諷刺。
  「既然你也在這裡,那我想這可以說明一件事。」
  他轉過頭,一瞬間幾乎沒認出他來。
  眼前的他比起上次見面要蒼老了許多,年輕時有如紅翡般令人迷醉的頭髮已不復存在,歲月的痕跡毫不留情地在臉上蔓延。
  「……是的,我死了,如果你是要說這個的話。」葛林戴華德自嘲地說道。
  鄧不利多搖了搖頭,帶著他對於很多學生會有的溺愛笑容。
  「我還在想,為什麼我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這地方。」他並未回答葛林戴華德的疑問,自言自語地說。「我確認一下,這兒是高錐客洞沒錯吧?」
  想來是自己用表情回答了他,鄧不利多對著他眨了眨眼,「嗯,我的也是。」
  葛林戴華德覺得要不是自己傻了就是眼前的這人瘋了。從剛才猶如自問自答的對話讓他著實一頭霧水。鄧不利多就這麼望著他,直到他跟自己對上了眼。
  只一句話。
  「介意陪我走走嗎?」
  最終,溫厚低沉的嗓音蠱惑了他的腳步。

  葛林戴華德與鄧不利多保持了一段距離,腳步緩慢卻輕盈。他注意到自己的體力似乎重新回到了被囚禁前那幾年,完整而充沛的能量在體內源源不絕環繞。
  看來死亡也不全然是壞處,他想。
  「希望我的學生沒有給你造成太大的痛苦。」鄧不利多略帶著歉疚地說道。「當然,我也希望那年沒有把你傷得太重。」
  「無謂的道歉就不用了,阿不思。」
  話一出口,他猛然住嘴。然而,鄧不利多的表情看似沒什麼變化,他在心裡暗暗鬆口氣。
  「事實上我比較想跟你道謝,無論你是為了什麼原因而沒有說出接骨木魔杖的下落。」
  「讓那樣的人成為二代黑魔王,簡直有辱這個稱呼。」葛林戴華德迴避那彷彿能看穿一切的藍眼珠,輕蔑地說道。
  「說實在的,湯姆他真的沒有那麼壞,雖然也沒那麼聰明。況且,你們兩個真的有相似的地方。」
  「不要把我跟他相提並論!」
  鄧不利多停下了腳步。
  「縱使你那麼說,那你又多比他懂了什麼呢,蓋勒?愛、忠誠、亦或是無邪?」童話故事跟家庭小精靈?他肯定不會介意自己先排除了,鄧不利多想。
  葛林戴華德沈默不語。其中的幾個字,像是觸發了記憶的開關一樣,回憶如同那年高錐客洞的陽光,散落在帶著雪的泥土上,融化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從來沒有確定過自己是否真的體會到那些,畢竟他花了百年的人生去遺忘那可能最接近這些詞的兩個月。兩個少年在皮福雷兄弟們曾經居住過的此地相遇,訴說著他們的狂妄與理想,認定了對方是自己所尋覓的那個人,夜以繼日,無話不說,任誰都毫無保留。
  於是投擲青春,再沒有後來。
  鄧不利多凝視著昔日好友的側臉,知道自己大概是等不到他的答案了。
  「時間能改變很多事,」他望向路的盡頭,有著波斯菊搖曳的遠方。「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擋時間想帶走的東西。人會隨著時間成長,也會隨著時間凋零。」
  「於是你花了這麼多時間遺忘?」
  「關於這點,我必須說,我從不後悔遇見你,蓋勒。」
  葛林戴華德抬起頭,伴隨著略帶遺憾的目光。
  「你真的老了,阿不思。」老到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也許吧。但我想,光是我們站在這裡,進行一場和平的談話,就足以證明我們都老了。」
  葛林戴華德抿抿嘴,並不否認。在諾曼加的牢房裡,他想像過上百次再度見到阿不思的情景,也許是互相扔個惡咒什麼的,但沒有想到過是這樣——平凡無奇的散步。彷彿是年少時那般,有時候是他跟著鄧不利多,有時候是鄧不利多跟著他,整片山谷都是他們的足跡,每棵樹下都是他們的細語,每顆星星都成為他們夜裡的燈火。
  他突然有股衝動,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為了心靈的祥和,也許是為了那雙寂寞的、猶如海的眼眸。
  也或許是因為他真的老了。
  「聽著,阿不思,我……」我很……抱歉。甫一開頭,第一個音節就卡在喉頭發不出聲。他有點不知所措,看著鄧不利多眼角浮現的皺摺聚集,匯集的水珠如同水晶般地閃亮。
  「……無論什麼,都過去了。」
  無力與不明所以的憤怒瞬間吞噬了自己。一直以來,他覺得是自己主導了鄧不利多,然而現在,他清楚地感受到掌控權從很久以前就已不在自己身上。一八九九那年,他逃走了,因為發現自己無法承擔他的傷痛,以及深邃後的背道而馳。若說鄧不利多當時假裝看不見自己的殘酷,那自己又何嘗不是刻意忽略那雙眼眸深處的掙扎,而放縱自己淪落在甜美的表象之中?心有靈犀的默契使他蒙蔽,傾盡的一切最終成為決絕的分別與夢魘。
  他記得他的眼裡有著這世上最清澈的一抹藍,如同大海一般奔放而無邊際;他記得他給自己的信件中的文字帶著獨特的風格,像是在邀請他跳舞;他記得他們在一個有著粗壯鬚根的山毛櫸前勾肩搭背,玩笑又認真地許下經世的承諾;他記得某日兩人徹夜研讀魔法書時,他給予自己的第一個吻也是最後一個吻,就悄悄地落在裝睡的自己的唇上。
  而如今,這人就在自己的眼前,用微笑當作堡壘,將回憶築成高塔,展現風度的距離並把自己囚禁在其中。
  就像自己當年做的那樣。
  「如果……」他欲言又止。如果能早點想起來,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鄧不利多看著他的情緒變換,眨了眨眼,面露驚訝。「你沒發現嗎?」
  葛林戴華德著實不解了。
  「當你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尾音剛落,周遭的景色彷彿像要呼應他的話一般,活潑生動了起來。風簌簌吹過草地,樹木顫動著,遍布地上的花追逐著陽光。他怔著,然後豁然開朗。
  鄧不利多微笑著,伸出他的手。於是他看見了那個戒指。
  剎那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吐不出來也噎不下去。胃彷彿被人用手像抹布一樣擰著,疼痛與酸澀令人想落淚。六十餘天的時光像是走馬燈般在眼前呈現,一切宛如昨日。葛林戴華德著了魔似地緊緊握住他的手,結實地將那抹清涼攥在掌心中。剎那間,時光在兩人身上倒流,金色與赤色的髮在陽光下耀眼地發亮。鄧不利多對著身邊的少年開懷地笑著。
  「死亡並不等於結束,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從未驗證過。」
  蔚藍的眼珠與蓬鬆的金髮相映襯,眷戀地望進了海藍色的眼底。
  「我想,現在我們該前進了?」
  「別跟我說你怕了?」
  「噢,不……」鄧不利多頑皮地眨了眨眼,「畢竟……」
   「 『死亡只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
  兩人相視而笑,領著彼此踏入白色的邊境,溶入無形,飄散於空氣之中。

  彼時,山谷的天竺葵依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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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17 將最後一句的報春花改為天竺葵(Geranium 'Roza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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