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鈍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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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是如此的縹緲不實，卻又如此的……令人嚮往。

嗶、嗶、嗶，儀器規律的運作著，伴著特有的藥水味。陽光灑進了房間。潔白的床單，符合了醫院給人的第一印象。同時，不變的床單皺摺也顯示了女孩還沒有醒來。
今天是第三天了。

其實早在他踩著急重的腳步上樓時我就醒了。在傳統日式木造地板的貢獻下我從來沒有睡超過八點。
『碰！』的一聲開門，這好像是每日的例行公事了。
「喂、起床！……我說起床！」
「不要隨便進女生的房間……」我假裝迷濛的嘟嚷道，只是為了延長這每日的起床大戰，然後──
「這裡可是我的房間耶！對了，感謝你提醒我，你到底要在我家賴多久？已經＠＃＊──」
──聽著他這種熱血的叫喊聲，沉醉其中。
「喂！你還睡啊！」
明明生活習慣就是差到不檢點的人，這會兒倒是跟老媽子一樣了。然而正當我不滿的想著時，本來在我身上的棉被被他輕鬆一抽抱在了手上。
嘖、真是失算。
「是、是、是～！我現在立刻去做早餐～！」我認命的爬起來。
「誰要你去做早餐了。」他逞強的說。「今天我們去外面吃。」
咦？我沒有聽錯吧？
「既然你不想的話，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囉。」他揚揚手上的鑰匙。
「我要去我要去！等我等我……」
我用跑百米的速度衝進了廁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輕笑了一聲，然後，我的心也跟著糾了一下。

萬里無雲，太陽已經完全升起，照亮了每個角落，當然也包括女孩的病房。
早起的麻雀把陽台當成了中途休息站，嘰喳吵個不停。
但是，女孩並沒有因為太吵雜而醒來。
今天也是一個大晴天。 

「……似乎要下雨了呢。」我喃喃著望向灰沉沉的天空。
真糟，剛剛太心急忘了注意一下天氣，只是一個勁兒的衝了出來。
「接下來要去哪裡？」
剛從店裡出來的他興致勃勃的問我，顯然心情很好。大概是吃的很飽的關係吧……明明就才剛減肥而已，吃這麼多好嗎……
然而就在我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我已經不知不覺的跟著他走了一段路。
「……今天事務所沒事？」不知道多久以後，我第一句說的竟然是這個。
「沒有，昨天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說的也是，渾身酒氣的回來撞壞了自家的拉門，我可是印象深刻。
「那劇團呢？」第二個問題也挺神奇的……連我自己都想敲自己的腦袋。
「當然是沒有啊！」
似乎是嫌我太囉唆，他加快了腳步拐了個彎。我連忙追上。
「好啦好啦……」
雖然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大概也是吧。好一陣子，我們都沒有說話。我也只是靜靜地享受著兩人並肩行走的感覺。
「……妳想去哪裡？」他再度問了一次。
「嘛、本來是想叫你帶我去認識幾個聲優啦，不過……」
不過，這應該是老天的旨意吧。
讓我來到這裡，讓我認識你。
「不過什麼？」
「不過大家應該也都有要做的事吧，這樣不太好。」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塘塞。
「也是啦……」他搔了搔頭。「要不然……我們去二町目新開的烏龍麵店？」
說真的，有時候真的會想大吼『你為什麼都只想到吃的！』。
「不好吧，那家麵店前幾天才發生食物中毒的事件而已，來了好多救護車呢。」
當然是隨便亂扯的，但是有救護車到是真的，只不過是單數，而那人是心肌梗塞，送醫後也沒有大礙。
「真的嗎？！原來是這樣……」他一臉恍然大悟。「那就不要去了，我最討厭有毒的東西了。」
『好像有點偏差吧？』我很認真的想。應該不是這樣吧？
就在這時，雨啪答啪答的落了下來。街上的人騷動了起來，紛紛往屋簷下走。
當我還愣愣的用手接住雨滴時，他動作異常迅速的脫下夾克蓋在我跟他的頭上。
「快、跑到那個屋簷下！」
「哇！」
運動神經差的我差點因為起步不穩跌了個狗吃屎，每一次的踏步都濺起了不小的水花，弄得我們兩個褲管都濕透了。
「最近的雨總是這樣，下得大又急。」
「剛剛出來忘記拿把傘了……」我懊悔的說。接著，我發覺有水滴滴在我衣服上。奇怪，我記得我明明沒有淋到雨啊？
一旁的他順了順頭髮，看著雨勢。「這樣子下有傘也會溼透吧？反正躲一躲等下雨就會停了。」
「……」
看著他幾乎溼透的左半身，我心裡湧上了一股愧疚感。

但其實更多的是感動。

太陽高掛在天空，異常閃耀。女人走了進來，把手上端著的東西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站到了落地窗前。
「今天的太陽可真大……」女人緩緩伸了個懶腰，把窗簾稍微拉上。
回過頭，她對著女孩一笑。「我們一起吃飯吧？」
回應她的，依舊是儀器正常運作的聲響。
但笑容並未從女人臉上退去。
 

雨差不多停的時候，我對他提出了晚餐煮咖哩的建議，他欣然答應了。於是我們去附近的超市採買了一些食材便打道回府（當然是他府上）。
然而在我接過鑰匙要開門時，心臟突然一陣劇痛。我整個人倚在門上，不停的喘氣，冷汗也滴了下來。
「妳還好吧？！」
他立刻放下塑膠袋朝我這裡跑過來。
「沒事……我沒事……」就那樣大力的一抽，彷彿要把我拉回哪裡似的。
到底是怎麼了？不、也許、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快點先進去休息吧。」他抽走我手中的鑰匙開了門催促著我。「搞不好是因為才剛剛淋雨又吹冷氣的關係。」
「我才沒有淋到雨呢……。」我小小聲地反駁著。
我寧願相信是他所說的那樣……縱使我知道這是一種時間的警告。
然而你不經意的溫柔卻讓我想繼續留在這裡……
那是，令人想哭的溫柔。
 

他一直堅持要作晚餐，但是當初明明就說好讓我做的，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讓給他（雖然我是很想吃他做的咖哩就是了……）！在我的超級拗功下，他一臉喪氣的去餐桌坐好。
「這樣就行了！」我小心翼翼的把咖哩端到餐桌上，觀察他的反應。其實很久都沒有做了，因為家裡也沒有人喜歡吃咖哩，很擔心味道是不是走掉了。
「嗯──！」他深深地吸了氣，一臉陶醉。「還真不是蓋的呢，看起來很棒，聞起來也是。」
從一個超級會煮咖哩的人得到這樣的稱讚，我心裡自是再開心不過。
「為了你學的，這是當然的。」
「嗯？妳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在他對面坐下，開懷一笑。「開動！」
 

女人坐在女孩的床沿，看著太陽漸漸地沒入海平面。這是一天之中最讓人失落的時刻，太陽帶走了象徵希望的光亮，接著大地就會沉向另一個黑暗，如同整個世界都絕望了一般。
小櫥櫃上擺著還沒吃的午餐和女人帶來的花。過了忙碌時段的病房變得非常安靜，仔細聽似乎還可以聽到遠處浪花拍打的聲音。
女人伸出手，慈愛的摸著女孩的頭髮，輕輕彎起了嘴角。
「不要讓媽等太久……」
只這麼一句如天鵝絨般地溫柔話語，一字一字的傳進女孩耳中。

洗完澡後的他穿著深藍色底的浴袍，衣襟微微鬆開。皮膚因熱氣有些透紅，頭髮則不時有一兩滴水滴落在毯子上，形成一圈一圈的點。他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你這麼喜歡這張ＣＤ啊？」
沐浴乳的氣味撲鼻而來，與Rose的定人歌聲在整間房間飄散著，令我有些昏沉。
「是啊。」我張口回應，順便抓回一些神智。「咖哩……還有剩，要記得吃完。」
「嗯。」他拿起毛巾再度擦了擦頭髮。「……想不想聽《Truth》？」
「嗯？……你要唱？！」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只是拿過遙控器按了６。
只屬於他的聲音傳來，這個我喜歡很久的聲音。不管是抖音尾音，都做的很紮實。
聽說是因為小時候常被爸媽逼迫唱歌的關係……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應該每個人都拖自己的小孩去唱歌了吧…… 

別れ迷い幾度となく　過ぎた日々は君を捜す……

旋律很哀傷、很溫柔的一首歌。我看著你，沉醉。
你近在咫尺，我伸出手就可以摸到你的臉。雖然我知道那溫熱的觸感只是想欺騙我這不是夢。 

君の面影に揺れて　今も消える残り香に……　

老實說，越聽著你的歌，越是覺得與你的距離好遙遠。
遙遠的時空跟距離，彷彿你不是生活在跟我同個世紀般。 

「さよなら」その始まりを　何度もそう　きっと……

我不想醒，這個夢。就這麼一次，我好想巴著老天爺不要讓我醒來。

夢は覚めてひとりきり　君の面影に揺れて……

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幻覺……
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妄想……
不要告訴我這個你不是真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撥弦的聲音弄到起雞皮疙瘩。不騙你，真的是弦，還有那種空氣微微震動的感覺。
我直覺的想罵『真噁心耶！』，話剛到嘴邊，我很慶幸自己沒說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擔憂的表情。
「身體還好吧？總覺得你好像快昏倒似的……」
只是太沉醉於你的歌聲，如此而已。
剛這樣想，我的心又不爭氣的抽痛起來。比上次更加劇烈。
我知道它是代表什麼……
「嗯嗯。」我笑著搖搖頭，暗自出了幾滴冷汗。
「還是先去睡吧，身體不舒服早點休息比較好。」
不知道每天早上對我大呼小叫說我佔他的房間的是誰，現在竟然趕我去睡覺。
我想白他一眼，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這幾年、這幾天，讓太多太多的感情壓在我的心頭，變成了一道牆。
我需要更多的勇氣，同時也怕這些話到時沒說完就走。
講，我會不安心。但是不講，我也會後悔一輩子。
……就算只是個夢。

「我如果等下說了什麼奇怪的話，請你聽聽就好。」第一絕對不想造成他的負擔，無論是真是假。
「……嗯。」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時間不知道夠不夠？「我……」我暗地吸了一口氣。「我曾經有一段時間迷失了。對你的感情。」
天知道那條界線多麼的模糊，而該死的我也因為一個夢跨了過去。
我知道他正認真的看著我，但我卻失去對上他雙眼的勇氣。

「喜歡你喜歡到無法自拔，超越了崇拜那條界線。等我回過神來，我才發覺自己已經迷失了。」
也許你不知道，但是充滿活力的你總是在我沮喪時成為我最好的開心果。
總是在舞台上搞笑，大喇喇的講著世上最不像謊話的謊話，然後被周遭的人吐槽，還裝作一臉委屈的樣子。
似乎就是這樣，世界上還是有快樂的事，而一切煩惱再也不是問題。
你的笑臉是世界上最可愛的。

「我不知道我是以哪種心情在喜歡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想知道，卻又一邊逃避著快看見的答案。」
當聽到你充滿魅力的歌聲時，我感動到流下眼淚；當聽到你充滿演技的聲音時，我的心也隨之起起落落；當看到你在舞台上賣力演唱帶動全場氣氛時，我真的覺得世界有你真好。
你的聲音是世界上最棒的。

「我的心情就一直處於模糊的狀態，而只要不想起，就不會感到複雜。」
懦弱吧，但我畢竟還沒有面對現實的那顆心。
從來都不知道思念也可以如此令人憔悴。

「我很清楚一時的偏誤。何況我們之間有時空距離隔閡，我就算想怎樣也不行。」
我自嘲的笑了兩下。就算不知道是哪種感情，我還是……還是……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超越時空，超越距離。就算你無法感受到，這份感情仍源源不絕的湧出。
現在也只是貪婪的聽著。
只是貪婪的看著。
只是貪婪的享受跟你的這段時光。

「請讓我，任性最後一次……」
管它是什麼幻影。
然後，也許我們不能再相見了。不會再有這樣近的距離。
深深地，我把臉埋在他的頭髮裡，吸了一口氣。混雜著洗髮精、體味跟那永遠不會散去的菸味……這是只屬於他的味道。
我想要記住它。
不知道什麼時候，思念已經化為淚水滿溢而出。耳中只能隱約聽到CD播放器傳來的旋律。壊れ逝くもの……
「對不起……。」
吻，輕輕落下。什麼都不見了。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和用手撫著左臉頰的他。

熟悉的觸感，她仍是在原來的病床上。
旁邊依舊擺著母親時常來換的花。
那是藍色的琉璃繁縷。
女孩動了動手想抓住它，無奈手不聽使喚。
在抓到它的那一瞬間，忍了許久的眼淚也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做個夢又何妨。
迷惘又如何。

只是因為甜美的回憶，和喜歡你的那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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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很多真的是瞎掰的（大約佔了99％吧）
心情也是，但是不瞭解的人就不瞭解，但你們可以試著換自己喜歡的人看看。
問我，說沒有１％是騙人的，但大概也沒９０％吧？
中間也是波折良多……我甚至啃了一本我很久沒碰的網路小說，然後花的名子……猛找靈感（死）
真的很主觀很自私的一篇文，所以不希望有負面評論及負面思想……
僅僅是想把心情寫出來而已，文章架構也是雜亂無章。
下次如果再替小關寫文的話，應該就是他去世之後了（被打死）
畢竟賀文真的不是那麼好擠的…… 

祝你三十七歲生日快樂。
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20090908 夏奈關